行南專欄》張齡文：我所認識的中國

我所認識的中國

張齡文／高醫心理系

    因為親戚在大陸工作，所以寒暑假空閒時就會去拜訪他們，有時順道跟他們前往各個地方出差，體驗不同的風土民情。幾次進出中國，在中國海關時總會聽見第一次來到大陸的台灣民眾驚訝地說：「我們是中國公民？我們已經被統一了嗎？」

    中國海關設有兩種櫃檯，一種是外國人（foreigner），另一種是中國公民（citizen）。台灣民眾在出入海關時，跟香港．澳門的民眾一樣屬於中國公民。這種表面統一的事對許多台商而言早已是見怪不怪，但若與他們談起兩岸經貿，台商總會提到大陸向台灣課稅的標準是比照「外國人」的。我們在出入海關時被歸類為中國公民，但在課稅時又被當成外國人來課徵較高的稅額，這種特殊待遇令台商們啼笑皆非卻又只能無奈接受。

    很多人嚮往大陸，是因為他們看見上海世博、浦東新區、北京奧運。我也從許多親戚口中聽到大陸的春晚多精彩、多豐富、多盛大。更有不少大陸人告訴我中國有多棒，是世界大國、文明古國、經濟強國。但我看見的是，中國不斷地營造出富強的景象來麻痺他們的人民。中國從中共掌權以來，就一直製造出富饒或是浩大的國情來轉移人民的注意力，讓人民一心只想奉獻祖國，因為祖國偉大且神聖，而完全不自知自己的權利被剝奪。

　　例如對於中國不能使用Facebook跟Google，人民們卻毫無感受，他們甚至告訴我：「哪有什麼人在用Facebook，你要趕快去辦新浪微博！」大陸人民對他們的生活情況已經習以為常了，習慣他們1小時的電視新聞，前20分鐘在報導他們的國家領導多麼忙碌，多麼為祖國盡心盡力；中間20分鐘在講述中國現在有多進步、多幸福；最後20分鐘再來放送全世界哪裡有戰亂，有天災人禍；哪裡有飢荒，有多麼的不幸。他們的新聞看不到人民的抗爭，看不到人民的困苦，看不到政府的貪污，每天的新聞都是寧靜又祥和，國富且民強。不只直屬中央的中央衛視，包括鳳凰衛視、四川衛視等各地方電視台都有此現象，不同之處只在於地方電視台為了收視率而增加了不少諸如《中國好聲音》、《非誠勿擾》或《愛情公寓》等等的娛樂節目。

    中國很多方面與北韓十分相似，如對領導的崇拜，並將黨與國家奉為至高無上的信仰、終生的依歸，反而對自由及人權毫無認知、毫無感覺。我在湖北武漢時，曾問過武漢大學的學生是如何看待毛澤東的，她告訴我她覺得毛澤東是一個很偉大的人。我也問過上海同濟大學的教授對江澤民迫害法輪功的看法，他說法輪功的人練功就練功，何必去對執政當局指指點點的呢？難怪會落得如此下場。他們的言論給了我當頭棒喝：我以為大陸人民中的高知識份子普遍會有比較開明的想法，但我仍舊太低估中共的洗腦教育以及社會影響力了，即便大陸相較於過去幾十年已經自由開放了不少，但依然是個封閉的國度。

    習慣了台灣高品質服務之後，到了大陸總會覺得當地的服務態度莫名其妙，應該說，沒有服務意識可言。許多中國人無論自己身在何種職務，都會利用自己職務權力來耀武揚威，甚至向民眾索取金錢利益，絲毫不認為自己要有服務精神。無論是小至一般的倉庫管理員，或是大到中央或地方政府機關的領導，從上到下，從地方到中央，沒有明令的條文，卻有志一同地做著同樣的事。

    令人驚訝的是，以我與中國人民接觸的經驗，其實他們私下對認識的人都不錯，有時還很好客，十分願意照顧我這個外地人，並分享兩岸不同的文化。但一到職場上，中國人就神奇地換了一個腦袋，無所不用其極的濫用自己的職權，刁難其他顧客或人民。另一方面，他們也習慣於被服務業或政府機關人員臭臉相待、收取佣金、百般刁難，儼然形成一種特殊的中國文化。

    套一句大陸人民流行的俗語：「我為人民服務，但是我要收錢」。